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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语方面也是这样。以前几年都出不了一本书。如汉语教科书,外国人很喜欢,销路很广,国外也有出版社想和我们合作编写日语教科书;《英语世界》的出版,除了自己,实际也是靠外国语学院的李赋宁、许国璋等一些老专家;《汉译名著》是依靠一大批各领域的专家学者。其实这也是商务的传统。1958年恢复独立建制之后,陈翰伯就提出了“开门办社”的口号,依靠知识分子出意见、定选题。他提倡商务印书馆应该“谈笑有鸿儒”,商务的编辑要和学术界有广泛的交往,他说能不能跟高水平的作译者交朋友,是一个编辑能力是否称职的表现。这些优良的传统,应该继承。
另外,商务自己本身队伍也要壮大。我做总经理以后,加强了汉语室的力量。语言所编了一部分词典,我们自己的编辑也还可以做很多别的事情(指编别的词典)。后来王维新、张万起他们搞了《应用词典》,赵克勤他们编了《古今汉语词典》。
许国璋先生对我讲,你们可以搞一个研究所。因为商务做的许多事情是翻译工作。如果我们成立研究所,对这些工作进行研究,出一点专著,那么在语言文字上、思想上对世界文化起的作用就大一些。我喜欢看有关商务的书,我想,怎么用商务传统把她发展得更好一点。一百周年(馆庆)还做馆庆准备,布置这个那个的工作,结果退休了。年龄是到了,我觉得商务刚刚要火起来……
商务的传统是财富
那时我的工作,一方面是《汉译名著》——整得更加完善;一方面是辞书出版。邓小平同志说,要花几十年的时间翻译出版世界学术名著。但是汉译名著多得不得了,标准也不一样。我们自己要弄一个比较完整的。有些方面如心理学、哲学等还要扩充。商务印书馆到一九三几年的时候全世界数一数二,她靠什么?商务印书馆要继续发展,靠的又是什么?我看商务历史,觉得不能把她搞坏了,只能把她往好了发展!怎么发展?先看看老祖宗怎么说的。商务的传统非常丰富,再走别的路,怎么走?离开了商务的传统能做什么呢?所以我坚信,要恢复、发展商务,就是一个:“传统”!商务印书馆过去把外国的文明引进来,同时也光大中国文化。中国古代的文化怎么跟现代结合,怎么使她繁荣,看我们出版什么了。我们自己想得出来吗?要从传统那里传承下来。我始终是这样想的。
商务的文化财富很多,但是要花力气开发,也不是抄抄弄弄就行。我觉得语言出版和社科出版都要有作为。其实商务古籍出版从前也是厉害的,比如我们有《四部丛刊》。后来商务通过《现汉》影响到语言教学,从而促进汉语言的现代化。文化大革命之后语言研究和出版水平整体下降了。其实汉语语词义项很丰富,用来写文章可以写得非常漂亮。通过(发掘)古典的,再以《现汉》为支点,在语言出版方面拓展一点,中国的语言和文化影响可以起来,哪个国家都比不过中国!应该说,中国是站在世界文化的顶峰的。
人才是关键
50年代商务恢复独立建制的时候,是七拼八凑起来的。商务老人没有了,力量很薄。汉语方面就是个吴泽炎,其他的人都是后进来的。所以商务发展到跟语言所一起编《现汉》,很不容易。培养汉语的人才不容易,要懂外文又懂古文又懂今文,底子要好。汉语的人员我都想多进。那时候进的,我还觉得商务人才的培养,应该走胡愈之、沈百英、高觉敷式的道路,即“自我培养”。因为商务出的书,根源深,涉及面广,也不是哪个学校能培养出来的,要靠自己钻研、摸索、奋斗。
商务语言出版这一块阵地,念想的人很多很多,有不少人来挖商务墙角。编词典要花大力气,要下功夫的。有的单位不大愿意做这种枯燥的事情,就来挖别人的墙角。以为编纂出版辞书,又有名又有利,都想搞。又是“规范”不“规范”了,又是来抄袭了,多得很!有一本书,语言所编的《拯救辞书》,从里面就可以看出来,干扰不知道有多少!但商务的力量强,想挖也不容易。最后这些大词典都还是要在商务出。
我们做古汉语词典,和人民大学合作,后来北大的几位老师也参加进来,我担心搞的成搞不成,总算成了。古汉语词典基本上由小做到大了。所以要有人才,要有志气,有毅力,才能做起来。选题很多,材料很多,你要变成可用的选题。你说世界名著,全世界几万种,怎么变成我们的选题?王云五搞了很多,《万有文库》什么的,太广了,什么都有,能够有再版价值的,还是文史类的,科学方面的选题,再版少一些。还有的选题和时事结合,今天这样,明天那样。有的选题今天看不见实际的用途,明天可能很有用处。解决所有这些问题要靠人。
总之一句话,我在商务一辈子,就是干这么个事儿,干了一点,没干完。就是这么个经过,有什么漏了的,请原谅。(访谈助理:石琨)
原文标题:林尔蔚先生访谈录:我在商务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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