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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走向世界丛书”出版的文化增殖
“走向世界丛书”中,著作体裁各异,作者的背景、地位、观点、身份也各不相同,书籍的文学及研究价值也参差不齐。但是作为一个整体,“丛书”主要在两个方面产生了文化增殖效应:
首先,钟叔河是这套丛书的编辑主体,也是传播主体。从传播者来说,他不可能纯客观地传播某种文化,总是要加上自己对它的认识和理解。传播者会从自己的立场、需要或价值观出发进行主观判断。钟叔河把自己对中国如何实现现代化,如何真正走向自由民主的思考注入到“走向世界丛书”之中,这些书除了是单纯的个人作品,可以用作史料或个人经历、思想的研究资料之外,还多了一层意义:是早期中国人走向世界、探寻先进之道的实录,是中国人从古代社会走向世界文明,走向变革和开放的现代化世界的一个缩影。他说:“我当时编‘走向世界丛书’是有政治理念的,不是为了把古人这些书翻出来出版,然后赚点钱这么简单。”该丛书进入到文化传播的领域后,让广大受众有了接触、阅读、理解这些书的可能。此时,读者看到的这部丛书,已不是简单的早期中国人的出国实录,而是传达了钟叔河对这些书的提炼与再认识,包含了钟叔河个人对中国昨天、今天和明天的思考。因此,这部丛书除了它本身固有的学术价值和文史趣味之外,还有更为深刻的文化意义和历史价值,富有思想性、科学性和创造性。
“走向世界丛书”的文化增殖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钟叔河的分析研究和规范化。李一氓看到了这一点:“叔河同志在主编此丛书时,费力既勤且精;凡重要段落都在书页旁加注要点,每种书后又增附‘人名索引’和‘译名简释’,对原书人名、地名的异译都加注原文和今译。这都是麻烦费力的笨工夫,实堪佩服。特别是他在每种书前,各精心撰写了一篇对作者及其著作的详尽的叙论,文笔流畅,论断精当。”结果是形成了丛书的“思想性、科学性和创造性”以及在古籍整理领域的“模范”地位。[12]编辑主体的价值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显现。
其次,文化增殖和价值观念衍生不仅存在于文化传播者之中,也同样存在于文化价值信息的接受者的整个反应过程。“走向世界丛书”作为一种文化价值信息被读者(受众)接受时,读者(受众)总是根据自己的经验重新理解和界定这种文化信息的价值与意义。同样一套丛书,领导古籍整理工作的李一氓看到了“思想性、科学性和创造性”,视其为古籍整理的“模范”;留学过英伦的陆建德在中西比照、现实反思中感受到“让人不安的力量”;作为“新三届”大学生的王功权(现为风险投资家)则忆及80年代阅读此丛书时“理想的光芒激动人心”[13]……“走向世界丛书”之所以让人常读常新,关键是在传播中不仅存在着文化的“本文”意义和价值,而且存在着由接受者的经验、体验中“生成”的意义和价值。
最后,从传播媒介来说,“走向世界丛书”以丛书的形式出版,这有增殖效应。“走向世界丛书”出版了36种,这离钟叔河原计划出版100种还有一定的距离,但首先在量上还是形成了增“值”。这样就能给读者形成一个整体的印象。钟叔河在接受《南方都市报》采访时也说:“之所以要以系列来出,我是认为如果分散来出,没有什么印象。”[14]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书籍以丛书的形式来出版,更能够体现钟叔河的出版目的。他搜集选择的书籍虽然都是关于早期中国人的出国记述,但作者类型各不相同,内容也较为分散。如果把丛书中的每一本书都当作是一个士兵的话,若是散兵游勇,战斗力自然非常有限。但是把这些士兵有规律地整齐地排列起来投入战场,其战斗力、影响力就会大大增强。因此,以丛书的形式来出版这些书籍,能够产生1+1>2的效果。散落的珍珠用一根红线穿成项链,更显熠熠生辉,价值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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