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盛背后少儿出版的隐忧

图书工作室 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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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盛背后少儿出版的隐忧

摘要: 新老问题夹杂让出版社普遍面临“快速增长的规模和平均利润的下滑”二元困境，少儿出版之路不是变得更加通畅而是出现了“塞车现象”。

全球规模最大、成长性最好、最具活力、增长最快……中国少儿出版的发展态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人振奋。参与这场竞争的，早已不只30余家专业少儿出版社。有数据显示，2017年，少儿图书占图书零售市场的码洋比重达到24.64%，动销品种数为25.93万种，参与少儿出版的出版社有550余家。

然而，一路飘红的数据并不能掩盖少儿出版中令人焦虑的“隐忧”，新老问题夹杂让出版社普遍面临“快速增长的规模和平均利润的下滑”二元困境，少儿出版之路不是变得更加通畅而是出现了“塞车现象”。专业少儿社在这轮竞跑中如何进攻退守？化解少儿出版人焦虑的处方在哪里？

考核压力下的急功近利

少儿出版被贴上“最活跃”标签的同时，也可谓“最一窝蜂”。几年前，这种跟风体现在盲目引进，导致版税虚高，现如今，这种跟风体现在对作家资源的“哄抢”、选题同质化开发等方面。对于原创力不足的问题，海燕出版社社长黄天奇认为是有历史原因的。他提到，很多少儿社出版结构不合理，教材教辅占有较大比重，前几年引进版发展迅速，规模上去了，但是缺少对本土作者资源的积累与储备，也缺少对创新型编辑的锻炼和培养，引进版受限后，部分少儿社想向原创出版发力，明显感到力不从心，缺乏实力，很难立竿见影出成果。“要想在原创出版上有所作为，是需要经历这样一个艰难过程的，需要长远规划、不断积累、耐得住寂寞。”

原创的源头在于作家，而“哄抢”作者、哄抬版税的现象在鼓励原创的当下并未得到缓解。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副社长、副总编辑杨佃青对此深有体会，“为什么那么多出版机构热衷于引进外版书而不是原创、热衷于成名作家而不是培养新作家？就是因为对于出版机构来讲，原创与培养新人的投入与产出严重不成正比：好不容易捧出一位作家，可能被人‘割了韭菜’，也可能马上被人分了羹……”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一度还曾因为作家被“挖角”而严重影响出版社图书结构。杨佃青认为，作家“无忌”，当然不只是作家的责任，出版社与编辑其实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反过来使得部分作家不顾原创出版社的利益重复授权，作品注水、胡编乱造，出版社与编辑乃至合约对作家的约束程度越来越低，甚至有出版社与编辑为了利益“怂恿”作家去做未必合规的事。

针对上述乱象，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社长常青一语道破——从少儿出版自身看，激烈的市场竞争以及各竞争主体的发展冲动和业绩考核焦虑，促使出版社急于追求品种数量、市场规模，缺乏潜心、静心打造精品的大环境，高速运转的市场和效率追求与慢工出细活的“匠人精神”产生了一定冲突，导致精品力作匮乏，低质同质产品充斥市场。当大家看到的都只是眼前的利益，忘记了少儿出版人所肩负的责任，就容易造成出版社急功近利“互蚀”现象。

与电商既爱又恨的拉锯战

对于少儿出版来说，电商既是天堂也是地狱。一方面，各大少儿社在采访中无一例外地提到了电商渠道销量迅猛增长，另一方面也不约而同地表示，电商的折扣战让少儿出版人苦不堪言。

有出版人在接受采访时说到，在网络书店当当一家独大的时候，这种情况还不多见，但在几大电商巨头纷纷介入后，折扣战渐渐滑入无下限的状态，更加剧了童书出版的利润流失。

在市场异常拥挤的情况下，各种促销活动裹挟着出版社不得不以超低折扣销售。有些让利促销活动销售的图书，不仅没有毛利，甚至是以低于成本的价格与经销商结算的。看似光鲜的销售总量扩大和市场份额增加，实际上是以降低毛利总额为代价的。明天出版社社长傅大伟告诉记者，在少儿图书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少儿图书销售毛利率普遍下降的情况下，少儿出版社常常要选择是否参与各种纷至沓来的让利促销活动，这成为考验出版人心理承受力的一个个不得不过的“雷区”。

对于折扣战，少儿出版机构并不是没有采取行动。曾经，中国版协少年儿童读物工作委员会想联合成员单位共同抵制折扣战，但几乎没有什么推进就无疾而终。杨佃青对此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中国童书出版市场还处于相对初级的竞争阶段，没有相对强大的龙头企业，无法组建一呼百应的行业同盟，面对巨额资本的强势碾压，几乎无法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中国童书出版机构都还太弱小，最强大的也只有百分之四五的市场占有率，其中还有大部分其实并不靠大众出版安身立命，愤而反击的愿望并不强烈，即使强烈也不见得能取得多大的效果，更大的可能却是被边缘化，甚至是被市场抛弃。就这样，出版社与电商的拉锯战一直在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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