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出版业的几多困惑

图书工作室 讯：

1.“出版”概念有双重含义。对“出版”概念的理解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出版概念仅指出版物的选题、组稿、审读、编辑加工、校对、装帧设计、印刷（或光电复制）、装订或制作成品等过程，是出版物作为物质产品被生产出来的过程。广义的出版概念是指出版物的编辑、复制、发行的整个过程，既包括了出版物物质产品的生产过程，又包括了相应的流通过程。2001年版《新华词典》中“出版”的概念就包含了以上两层含义：“①把书刊、图画等印出来，把唱片、录像带、光盘等制作出来。②书刊、画集等的编辑、印刷、发行等工作。有时特指书刊的编辑工作。” (《新华词典》，2001年修订版，商务印书馆辞书研究中心修订，商务印书馆出版，2001年1月修订第3版，P135)

实际上，对出版概念的认识和理解一直存在着狭义和广义的区别，只不过人们在使用这个概念时约定俗成，没有去认真研究含义上的区别。例如，在陈友政主编的《编辑出版辞典》中，对“出版”概念的解释就反映了这样的情况。即“出版”是“把著作物编印成为图书、报刊、画片的工作。现代出版泛指出版、印刷、发行三方面工作，也可专指编辑部门关于组稿、审稿、编辑加工、出版设计和校对等工作。”（《编辑出版辞典》，陈友政主编，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1988年11月第一版，P87。）这个定义在逻辑上存在以词解词的错误，但却真实地反映了人们对“出版”概念的一般理解。甚至在2001年12月25日由国务院发布的新《出版管理条例》中，仍有如下文字：“本条例所称出版活动，包括出版物的出版、印刷或者复制、进口、发行”。

从文化传播的角度来理解，似乎广义的出版概念更贴切一点，也更符合新闻出版作为内容产业属于上层建筑的身份地位。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可以接受广义出版概念的重要原因。我国于1991年5月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实施条例》。在这个《条例》中，第一次用法律文件的形式对“出版”概念进行了定义，即“将作品编辑加工后，经过复制向公众发行”。这是我国有法律依据的定义。实际上就是前文所述的广义出版概念，既包括图书生产，又包括图书流通（指图书发行活动）。我们通常将“出版”与“新闻”连在一起用，言称“新闻出版业”。这个模糊的概念所含指的“出版”，既有狭义成分，又有广义成分；有时作狭义理解，有时又作广义理解。这种模糊的含义在当前的文献上随处可见。

2.出版单位有多重属性。作为文化产品生产和传播的基层社会组织，出版单位承担着积累精神财富和进行文化传播的基本职能；作为国民经济的基本经济细胞之一，出版单位承担着自主生产经营、创造物质财富的企业责任；作为政府重要组成部分的新闻宣传机构的实施组织，出版单位承担着维护民族团结、弘扬时代精神的政治任务。出版单位既要对社会负责，又要对政治负责；既要对职工负责，又要对产业负责；既要生存，又要发展。不同的社会责任，要求不同的社会角色。

我国对出版单位的设立一直实行严格的审批制。按照1997年1月2日国务院发布的《出版管理条例》（该条例已于2001年12月25日被修改后的新条例取代）的规定，任何机关、单位、公民未经出版行政机构批准不得成立出版社，未经许可，任何单位不得印刷报纸、期刊、图书，不得复制音像制品、电子出版物。同时，《出版管理条例》还规定“国务院出版行政部门制定全国出版单位总量、结构、布局的规划，指导、协调出版事业发展”。设立出版单位，应当具备符合国务院出版行政部门认定的主办单位及其主管机关。可以看出，出版单位从一成立就带有计划管理的行政性质，是政府机关下属的事业单位。同时，出版单位在市场经济的改革建设中也属于实行政企分开的对象，要求其按企业来运作，而且大都已经取得了企业法人的合法地位。

由于出版单位文化性质、行政性质、企业性质的特殊性和复杂性，出版单位被形象地总结为以下几个特征：文化单位、事业性质、行政领导、企业管理、专业分工。复杂的社会角色，担负着复杂的社会功能。在出版体制上，既存在着行业和系统的分工，譬如部委系统所属出版社，行业所属出版社，学校设立的出版社等；又存在着省、区、市等地方各自的诸侯割据，譬如地方政府所成立的出版社，以及地方相应行业和行政系统设置的出版社等。计划体制下行政管理的条块分割格局在出版单位的归属上打下了旧体制的深深烙印。

3.出版业的行业分类比较模糊。出版行业在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上存在着较大的模糊性，对准确地统计和分析出版事业的社会贡献造成不利影响。联合国1958年起制定第一种“国际标准产业分分类（ISIC）”方法，曾经过三次修正。第三次修正发表于1990年，共有九个大类，即：（1）农、林、牧、渔业，（2）矿产业，（3）制造业，（4）建筑业，（5）水、电、煤气和城市排污，（6）商业，（7）交通、仓储和通讯业，（8）服务业，（9）其它（娱乐文化服务，包括电影、电视、广播、戏剧、图书馆、博物馆等）。按照这个产业分类的“联合国宪章”，报纸、书籍、期刊的出版属于制造业。这样的产业定位侧重于出版物有形产品制造的角度，没有包括图书等出版物的流通与服务的内涵，实际上与广义的出版概念不符。

最新的产业分类权威是“北美产业分类体系（NAICS）”。北美产业分类体系是以美国为首，由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于1997年开始使用的一种新的产业分类法。这种分类法对上述国际标准分类法进行了比较大的修正，考虑了服务业的特殊性，吸收了最新的产业研究理论成果，将一级产业部门扩展到20个。其中重要的变化有：（1）在制造业中设立了“计算机和电子产品制造部门”，实际上将信息产业的硬件部分单独在制造业中建立了一个部门；原来在制造业中的出版业则划入新设立的信息业，原来在服务业中的弹性生产划入制造业。（2）建立了“信息业”这一独立的一级产业；这一产业包括报纸、书籍、期刊、计算机软件、广播、电视、通讯业和影音制造业；前三者原为制造业，广播、电视原为公用事业，其余原为服务业。（3）原来的“服务业”分解为11个一级部门：信息业、金融保险业、房地产及租赁业、专业和科学技术服务业、企业管理、行政管理及废物处理和修理服务业，教育、医疗，娱乐、居住和食品服务业、其它服务业。

信息业作为主要的新产业部门，是指生产、传播和提供信息的部门，还包括提供数据处理服务的部门。具体包括：书报期刊、广播、通讯、电影音像制造与出版、数据处理和信息服务等。图书出版业作为精神产品生产和传播的传媒行业，按新的分类法应当归入信息业这一一级产业部门。

我国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的国家标准自1984年制定以来曾经过两次修订。主要是根据联合国的国际产业活动分类标准作为参考。最近一次修订的行业分类国家标准是国家统计局2002年7月颁布的《国民经济行业》标准。此标准将我国经济活动的行业分类扩充到20个一级门类。按照这个分类标准，包括图书在内的出版物的印刷、复制属于“制造业”门类中“印刷业和记录媒介的复制”大类。在一级门类中特设了“文化、体育和娱乐业”。“图书出版”属于此门类下设“新闻出版业”大类、“出版业”中类下面的一个小类。

在日常运用中，关于出版的行业归属问题的说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有人说按照大工业化的观念，出版活动制造媒介产品，并利用机械技术进行设计、复制、生产，出版应属于传媒工业；有人从产业化角度考虑，将出版划为内容产业的组成部分，将其列入第三产业；有人则基于服务业的发展理念，考虑因特网出现后，出版业与影视、娱乐、IT等行业的界限越发模糊的趋势，将出版归为信息服务业的范畴；考虑到文化事业的特殊社会地位和产业化的发展趋势，我们还常常将出版说成是文化产业的组成部分；……不同的观点反映着出版业复杂的社会角色。

4.图书出版业担负重要的社会和经济责任。一方面，为国家和民族提供有积极社会价值的精神、文化产品是图书出版业义不容辞的社会责任。图书出版业是一个社会从事文化积累、知识生产、信息传播的重要组织机构。我们从图书出版事业直接得到的知识的积累、技术的延续、从中获得的精神娱乐等等是无法准确衡量的。有了图书出版业，人类才将自身的各种精神文化资料积累起来，并使精神文化财富广泛地流传和传承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图书出版业的发展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图书出版业自身的发展过程来看，它不但起到记录历史发展，传播人类文化，普及生活、生产知识，传递社会信息等社会作用，而且直接推动着历史的进步、文明的发展、社会的和谐。可以肯定，图书出版业直接承担着创造社会效益的历史重任。

另一方面，作为国民经济的一个重要产业部门，图书出版业又必须担负其在产业链中的重要角色，要为整个社会持续、健康的经济增长做出应有的贡献。从微观方面来看，作为图书出版业运作实体的出版单位，同时也是国民经济的组成细胞之一，要求其作为法人经济实体存在，以企业的身份进行组织经营。在保证国有资产的不断增值，创造一定的经济效益的基础上，还要保证为社会提供一定的就业岗位，解决职工的基本生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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