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无厘头校园青春小说《谈情说爱》1

图书工作室 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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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学校玩了七天，我突然接到一个奇怪的通知：要我在第二天到学校对面的那家宾馆，参加“家乡联谊大会”。
    这个家乡是很笼统的，在全国，你的家乡是省份；在全省，你的家乡是市区；在一市，亲密的该属同县了；那么，同校或同班，该庆祝同室或同床吧。
我家乡是广西。它比较落后，闻名于外的似乎只有桂林那旅游胜地了，可也是沾了那些硬山清水的光。不幸这些荣誉被早几年的成克杰、李乘龙等给抹杀掉了，广西终于落得以出贪污官而驰名全国。
    其实广西在古代就很出名了，只不过是因偏僻荒野而著称罢了。于是乎，广西就成了当政者出气的地方，把那些不听话的臣子们通通贬到广西。让他们的不乖巧受到惩处。所以便有了“死在柳州”之说，不为别的，只因柳木质坚耐蚀，是做棺木的好货；倒也让东北的那些硬木头嫉妒眼红。遗憾的是现今提倡火葬，让柳木失去了大展鸿图的机会。人们都说江南是鱼米之乡，可惜广西位置运气不好，成为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的省份之一，让陷身其中的人恨不得地球来个颠倒，好让他们把广西搬到江浙那些地方去。
    那个所谓的联谊大会预定在晚上八点举行。这晚我全身便装，去到目的地。
充耳而来的是一阵歌声。那声音把空气搅得支离破碎，让人认识到打击噪声污染的重要性。那曲好听的歌被糟蹋得像鬼叫，再次证实了广西是野蛮之地，到处是野兽级的人物。再看那声音的主人，让人大跌眼镜——竟然是个母的！我不禁为广西的女人叹气，深怕她们一辈子嫁不出去做老姑婆。
    主唱者浑然不觉大家咬牙切齿地痛恨的模样，继续在高处嚎叫。不平之下，定出英雄。果然有位男英雄上前阻止，抢过麦克风，说，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今晚五十多人济济一堂，都是广西来的好儿女，希望大家可以尽兴而来，尽兴而归。
    此君的开场白别出一格，独树一帜，让我既惊奇又佩服，还有就是不敢恭维。
那人又说，我们搞这次活动，是为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可以更好地互相帮助，也让大家借此机会，结识一些朋友。现在，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物理学系三年级的叶风。
    我操！原来是物理系的仁兄，怪不得说话毫无逻辑可言，他学的是发散性思维嘛。
    接着先有几位爱出风头的大哥大姐们抢着介绍自己，手脚迟缓了一点的恨不得把麦克风掰开来说话。于是上来一位奇胖的男生。一看就知道是生物学上所说脂肪过多的人物。他没有去参加柔道是柔道的不幸而是柔道手的大幸。他站在地板上没有失重下陷是物理学的失败。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脸得像被人掴了几个耳光；胖人知热，他未说话就开始流汗，于是他的头又像刚浸过水，说得几句，竟满脸油腻起来，让人怀疑渗出来的是脂油，这种取代反应为化学所不能解释。
接着上来一位女生。没有丑哪来的美，相比之下此女还算美冠群雌，让人眼前一亮。我当即打下嫩牛吃老草的腹稿。不幸她介绍完毕，竟然和我同姓。古人告诉我们：男女同姓，其生必蕃。没办法，“祖宗饭”果然吃不得。（我家乡方言，男女同姓恋爱或结婚，即称吃“祖宗饭”。）
    但我认识一下总没有罪吧？于是我上前结识那位本系三年级的美女叶眉。听我介绍自己后，看在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叶眉很高兴认识我，说以后要好好了解一下，还说以后要介绍一些女生给我认识。
    我听得惊喜连连，未想到这叶眉竟有做“红娘”欲望，正想说好，但想及在她的第一印象我将会是好色之徒，为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只分忍痛说，不必，心领了。
    叶眉于是笑我正经，说上了大学要放手去玩，不然对不住自己。此言和我以前的教师的观点不谋而合。我以为这果真是颠扑不灭的至理名言，于是我那先前还为自己浪费时光而惭愧的心像经受了大地震，所有的建树都被摧毁得残破不堪。那愧疚像烟被风吹得消失殆尽。
   等五十多人都介绍完毕后，那些主办者竟无话可说了，也没有什么活动，只叫大家吃喝，也可以上去唱两首歌。大家也不知是热饿了还是紧张得饿了，都像猪进餐那样吃个不停。不一会儿便杯盘狼籍了，于是又有人建议唱歌，但没有得到起哄支持，想来是大家都不敢献丑。那建议人也大有机关领导的风范，口号一流，实践九流，建议完便缩在人群中，绝没有带头的意思。大家都瞪着有话筒那地方，好像那有价值连城的宝贝，但中国人的谦虚意识在作怪，都在等别人去摘那些宝。
    如此静寂了一会，又有人呼喊谁先来？大厅里更加安静了，静得可以听见壁虎爬行的声音——可惜那时没有壁虎。我见这第一炮久久无人放响，想少不得由我来发炮了，正想当仁不让，上去卖弄一下。可惜坐得久了，由于惯性的作用，手脚一下反应不过来，被别人抢了先。我只好悻悻坐着心骂自己的腿干嘛反应不快一点！
    等那人狼哭鬼嚎后，我环顾四周，看看大家还安然无恙否，万幸大家在以前都忍受了十几年老师的喋喋不休，心理素质特强，练就了一副充耳不闻的本领，所以全都安之若素地坐着。为了不失礼貌，大家都鼓起掌来，遗憾的是全都面无表情，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没办法，谁叫我们国人特喜欢开会呢，十几年下来，大家身经百战，只要有人要说话和发表完后，我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拍手鼓掌，以示礼仪欢迎。其实欢迎与否，不知道！这是实话。
    接着又有人要献艺，我正想溜之大吉，但一看竟是叶眉，看在同宗的份上，就再听一会儿吧。好在叶眉歌音圆润，唱得悦耳非常。我直觉她比港台的一些歌星唱得好得多；其实也是，有些所谓的歌星不过是靠那脸蛋吃饭而已，有些人是脸蛋满分，内涵零分。古有卖身卖笑，这些人也不过是“卖脸”罢了。
    滥竽充数固然可恨，但毫无办法，谁叫他们是名人呢？既是名人，连放屁都是香的了。于是便有了出名作家的错字成了通假字或别有寓义，如果我们平时那样写，那么老师铁定会破口大骂混蛋。于是我学了乖，本来是我想说的话，在它前面我都要冠上个黑格尔或叔本华，倒也成就了自己学识非凡，只不过惹得那些先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罢了。
    叶眉唱完后，大家鼓掌时的神色，才像从圣人变成了常人，终于有了那么点笑容。为了这个，大家应举杯庆祝一番。
    联欢会完，我和叶眉一同走出宾馆，此时已是十点多了。虽已是秋季时分，但这夜像个蒸笼，热得让人有变成超人的欲望，恨不得把天撞个窟窿，好让天外的风吹进来。于是我开始怀念宾馆内的空调，直想折回头去凉快。此夜无星无月，黑得让人想犯罪。
    此时有个男子过来和叶眉接洽，态度甚是亲密，我惟有在一旁喝干醋。叶眉介绍说那是她的男朋友，是经济系的高材生，叫易秋安。江湖传闻，学经济的人聪明非常，相对来说，中文系的人则比较弱智了。在所选的学科方面，我便逊了一筹。
    易秋安虽然表面上和我亲近言语，内里却有挑衅的目光，问我学的是什么，有何成绩。我答说没什么，混日子而已。于是他目光便有了鄙视；这目光让我浑身难受，恨不得扁他一顿。但《子孙兵法·始计篇》告训我们要“能而示之不能”，我想你先得意吧，我现在是无用，等你的马子被我勾走了，那时你就后悔莫及了。于是我说，我哪有易先生那样聪明有作为呢？
    易秋生得意地大笑。
    叶眉有佛家的悲天怜人，下凡替我平反，说秋安，人家叶斌也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呢！你可不要小看他。
    易秋安一句反问“是吗”甚具威力，让我尴尬难堪，就像演马戏时驯兽师戏兽时出了问题，又像一头身怀绝技的猴子，可别人不看它的演技，却专拣它的红屁股来观赏。这怎能好受呢？易秋安见叶眉嗔怪，连忙说，既然这样，叶先生，找个时间较量一下。——但他说完即转头和叶眉谈情说爱了。再次体现了《子孙兵法·行军篇》中“辞强而进驱者，退也”的正确性。
    想到“孙子兵法”，我心宽不少，心想，老子精通《孙子兵法》，较量就较量，谁怕谁啊，乌龟怕铁锤？转头看易秋安，看他一昧讨好叶眉，不禁心生鄙夷，自信之心一下子猛涨不少。
    两人肉麻了一阵，盲目有余暇，终于记起我还作为人而存在，于是叶眉问我是否一起去吃宵夜。我知道电灯泡当不得，连忙辞谢。
    叶眉又一再盛情相邀，说刚才不过喝了些饮料而已，应该再吃一点东西。易秋安竟不怕引狼入室，说，就是嘛，相识一场，一起去吃些东西——其实我虽然是饥饿之狼而不是色中之狼，但也是身具一定危险性的。盛情难却之下，我只好顺从了。

                               6

    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带我去哪家有名的饭馆就餐。可到达之后，我差点喷血——他们领着我到了一家偏僻的小吃地摊！不会吧，这么寒酸？我心想。
易秋安解释说，叶同学，请你到这地方，不要见怪。其实我也不想来的，只不过小眉说小吃有特味，总想来这里吃水饺。
    我来白吃白喝，不好说什么，只好就坐要了三碗水饺。看着上来的水饺不断上升的白气，我只觉这气温“格”的一下飙升不已，不停用掌扇风，可惜手掌太小，若隐若现只有那么几丝轻风而已。让我恨不得拥有如来佛那连孙悟空都飞不出的手掌。我此时只想速战速决，希望赶快消灭掉眼前的水饺，好到别处去凉快。未想到刚咬了半截饺子，那东西见我是生客容易欺负，烫得我舌头直发麻，像口里含了个火珠。但我不敢吐出来，因为怕旁人笑话，只发硬着头皮，铁起心肠，直吞下去。可见爱面子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人伴着高温，和水饺苦战不久，忽闻四周一片嘈杂。我抬头倾听，才搞明白原来有两桌吃客为了抢先吃到水饺，争执起来。双方势均力敌，都不是好惹得，弄得老板跺脚难办。于是敌对双方开骂起来，骂辞博大精深，脏话层出不穷；每人污言秽语，都称是和对方的姐姐有了关系，又和那人的妈妈搞那个，害得别人以为他们都在乱伦，都是衣冠禽兽。
    易秋安不知死活，竟大声喝说，吵什么吵！谁先来就谁先吃！这也不明白？
    此言一出，当即有人叫他住口。易秋安被那人一脸横肉所吓倒，果然乖乖闭口。接着对骂人都武断说是他们先点的，应该让他们先吃。见没有效果，于是全都恶向胆边生。这种人不是君子，不必理会“动口不动手”这规则，终于导致拳脚相向，武力解决——这就显得中国政府对待台湾没有多大魄力了。
    其实城门失火，池鱼不一定遭殃；像我们三人，正在一旁欣赏两军对垒呢。看得我心痒难耐，恨不得呼好喝彩，差一点连自己也卷入了战争。
    这时有一位本来在场内施展拳脚的男子向我们走来。这让我很诧异：想当年“ 一战”时期，俄国为摆脱战争祸害，尚需签订停战协定，此君竟然越过这种程序，单独抛弃战友，这不得不谓为战争奇迹。
    正在我惊奇之迹，这位横肉男子一指易秋安，喝道，小子，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易秋安一见来头不对，精明万分，含糊说，说什么？——这招“假痴不癫”未见成效，横肉男子又恶狠地说最好摊开来说，不然没你好处。
我此时想笑：易小子啊，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成功运用兵法计谋吗？哼，告诉你，要我此等聪明睿智的人才可以的！
    易秋安手脚无措，支吾说，这位大哥，有，有话好说，当今社会，有什么东西钱不能解决的？
    这小子一招破财消灾，我是深表赞同的。是啊，那可爱的钞票在向你招手，你能抗拒得了那诱惑吗？
    未想到对方活得极为洒脱，视钱财如粪土，嘿嘿作笑，说，老子没见过那几毛钱吗！你小子，着打！
    易秋安像喝了一口苦酒，皱着眉头，毫无对策。我看得心里一阵痛快，想易小子你就聪明吧，我看你现今也只会在替小店老板算算损失了多少吧。其实不用算就知道损失惨重。那些交战之人，个个功力深厚，挥手抬腿之际，桌椅无不粉身碎骨。倒可以让金庸、古龙笔下的那些大侠们大吃一惊。对于易秋安的窘境，叶眉好似听觉视觉都出了问题，竟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大有“二战”前英法等国对外态度的风范，惹人羡慕。
    时世造就英雄，乱世之中，我单枪匹马杀了出来，对横肉男子说，这位大哥，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他又没说什么！——对方说这家伙刚才胡说八道，不揍他一顿难消其深仇大恨。佛说：无业之火不可有。但此人所谓的“深仇大恨”是天外来物，材料特殊，要消也不知怎样下手。这就是为什么近年来世人频频飞出地球到天外研究一些物质的原因之一吧。
    我心知今夜不能善了，但心里一阵犹豫，因为读中学时，学校对打架的学生从不宽恕，总是严惩得很，也不管哪个有理无理。处罚的理由是有什么不能上报学校，非要武力 解决？大家当然不敢拿出“自己动力，丰衣足食”这条古训去冲击领导；就是有理的人也只有逆来顺受。我对这事非常不解：难道正当防卫非要别人伤害到自己才能还手么？而且这些领导竟然凌驾于国家之上，剥夺学生“正当防卫”的权利。越想越气，我觉得应该给点颜色眼前这位男子涂涂，决定主动出击，歼敌于国门这外，于是开始思索对策：《孙子兵法·始计篇》启慧世人要“攻其无奋，出其不意”，而且这教训曰：“用而示之不用”。
    于是我口里说大家有话好说，双腿却向前挪了两步；接着口中又说大哥何必动恕，双腿又拉了两步。我这招“笑里藏刀”使我接近了敌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我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把敌人踢翻在地，连我都不信自己竟有此等功力。没办法，黄飞鸿看多了，也学了些“佛山无影腿”嘛。我上前掀住敌人，回头叫易秋安带叶眉先走。两人走后，我一时大意，被拖翻在地；我又惊又怒，奋起反抗，好在练了几年体育，力气不错，不一阵就把敌人制住在地。跟着就是善后了：《三十六计·败战计》中教训我们应“走为上计”，我谨遵古训，扔下对手，撒腿便跑，追向易叶两人。跑着跑着，突然想起吃东西尚未付钱，但不敢回头，只好勉强自己吃一顿“霸王餐”了。
追上易叶二人，易秋安连口称谢，我今夜侠义心肠，豪壮地说没什么。忽听见叶眉惊呼“你的手流血了”！我心中一惊，抬手一看，唉哟，左手正在冒涓涓的红溪水呢！我只觉一阵眩晕。我有一个奇怪的毛病：看见别人流血，我就像看见钞票一样兴奋，而且是收钞票时的兴奋；看见自己的血呢，我只觉自己的钱财在哗哗流逝，心痛得不得了啊。
叶眉问我痛不痛？
    我本来没有这种意识，经她一提，只觉手背万痛钻心，生物学告诉我们，这是刺激了神经。为了麻木神经，我只好分散注意力，不禁幻想刚才是如何如何英勇作战，当然这是绝对不愿承认自己是落荒而逃的。我只不过是“胜而不胜”而已。
    两人过意不去，非要送我到医院包扎不可。生物学告诉我们，血小板具有凝血作用；也许是我的血液中的血小板多得要外溢，等到了附近的医院门口，那血居然停住了。我虽然不像蔡桓公那样讳疾忌医，但也真不想让别人白捞一件功劳；况且当今也没有扁鹊那等医术的人。他们只是白白赚几句谢谢罢了，最要命的是可以赚些别人的冤枉钱。
    我平时最信奉的是“小命第一，金钱第二”，便现在无碍生命，爱钱甚于爱血的我，在医院门口踌躇万分，死也不肯进去。那难过的表情害得别人以为我得了绝症，死也不肯就医呢。易叶二人极力劝说，说如果我不进去，他们会很过意不去。我还是不肯，就像一位女子说什么也不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最后易秋安豪爽地说钱由他来付。——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呢！于是我像吃了软糖，语气顿时软了半截，答应进医院去。其实医院是最见生命真谛的地方。我不是哲人智人，只是为生活而生活的可怜虫而已，所以我是绝对不敢涉足玷污医院这块圣地的。这次受人挟持，只好破例一次。
    在那里，医生吩咐护士给我消菌包扎，一切妥当后，医生说要给我开些药。我说不必。那医生用我生平未见的怒气，说，为什么不用！伤口恶化了怎办！——我慑服于他的盛怒，一切随君。
    等我看到计费单，大吃一惊：好家伙，竟然被宰了一百多块！好在有人给我垫底，我纵使心痛，也不好说什么。等拿到了药，才知道医院果然遵循公平交易的原则，物美货足，那一大包的药，够我当饭吃上同几天了。想到以后自己的肠胃要和药拼上几天，心里就一阵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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